2007年11月13日 星期二

發現「瑞峰國小」

很難想像在台南縣偏遠山區的「瑞峰國小」,是如此令人驚豔!

那天的前去,因錯過集合的時間,只得獨行。從甲仙轉台20,再接縣179,25公里左右的山路,沿途幾乎無人煙,交會的車輛不到兩部,未到目的地前,有一種禁不起寂寞的疑慮:「有沒有走錯路啊!」典型城市居民的反應。


到校前,停駐於村落中,一位阿桑熱心打著招呼:「來七桃!」
我直覺回應:「住這裡很清幽。」沒有啦,壞所在,水庫蓋完後,也沒有自來水用,政府也不協助遷村,也沒有照顧老百姓,日子越來越難過囉,阿桑接著話說。典型的鄉村居民的反應。

這幾年看似經濟發展的台灣,但城鄉的差距問題顯然仍存在。有趣的現象是,城市居民積極選擇到鄉間購地過退休清靜的生活;鄉村居民恨不得離開眼中的窮鄉僻壤,尋求所謂的好生活。只是不禁想,城市居民的適應性可能還好,因為他們本來就沒有根;但鄉村居民呢?離開土地的他們,對城市生活能夠適應嗎?






思索著問題的同時,終於到了「瑞峰國小」,處於每年三、四月份充滿著「火金姑」的南化鄉關山村。



















位居山間的小學,為山巒所環抱,校舍垂掛著「大鄧伯花」,只有蟲鳴鳥叫,處處可見的生態觀察,沒有擾攘喧囂,好一幅「場所精神」的景象!

在這裡念書的小朋友與教學的老師真是幸福,心裡嘟嚷著。













對這裡的小朋有而言,學習中理所當然地與自然生態為伍;不用大費周章找鄉土或生態教學的場地,因為他們就生活在自然生態之中。

拜該校的「林瑞崑老師」的努力與用心,使得「瑞峰國小」成為台灣最有特色的小學(北縣的漁光國小現只成為分校級)。






林瑞崑老師,雖與他只有一席之談,但深感他不是一位刻板印象中的小學老師。當接任的校長一任屆滿就走,當新老師一來便急著尋求請調的同時,他在思索著瑞峰國小如何朝特色小學方向的永續發展;當公部門以假平等之名投注微薄資源時,他藉由與社區的結合,開展「文化創意產業」,自籌財源;當「蛋頭官僚」質問生態課程非學測科目應廢除時,他反唇相譏問:「那麼體育、音樂和美勞課是否也應一併廢除;如果瑞峰在你眼中那麼不值,為什麼老是推瑞峰參加教育部舉辦的特色小學評比,而且還拿特優。」好樣的林主任!

不囿於山間,自籌的資源除了使用於因緩不濟急之經費補助的校舍修繕外,還做為帶小朋友進行城鄉交流的旅費之用。

他再補充道,瑞峰國小位處的村落,保守估計有35條溪流,小朋友家中的用水幾乎是由特定一條溪流提供水源,關山村的自然生態與人造環境形成一種很特殊的生活關係與面貌。

聽完的我,只有驚奇!

林瑞崑老師,一個於現在社會中已經少見具備「教育倫理」的老師。

當他拿著手機吊飾,神情奕奕地解說著,這是由羅望子與檳榔果實繩結而成時,專注熱情的神態,一旁的我只有感動的份。而做為一個同樣是教育工作者的我,還有很多待努力的地方。

對台灣多數山間或鄉間的小學,通常與地方或社區生活有著唇齒相依的關係。只是當教育部在搞「五年五百億」的大學發展計畫的同時,可曾思考到教育資源公平分配的問題?可曾思考到對偏遠地區學校的妥適補助?可曾思考到教育不能以經濟成本的角度著眼?很顯然沒有,而最好的方式就是建議「裁撤」!

雖然與多數的「小」學校一樣,隨時面臨現實環境壓力中「存廢」的問題,但在林瑞崑老師的眼中,這個問題不是問題。看著他深夜仍在辦公室努力工作的身影,瑞峰國小有他真是福氣;台灣社會今日還有這樣的教育工作者,也算是一種奇蹟。










迎著瑞峰國小的晨曦,活著就有希望!




2007年11月12日 星期一

荒野炫蜂團在「瑞峰國小」

第二次陪「兵蟻」參加荒野炫蜂團的活動
來到南化鄉關山村的「瑞峰國小」
這樣寫,相信很多人對這個學校沒什麼概念
我也是去了,瞭解了,才驚訝台灣有這樣的小學


這次的活動高潮是小蜂與中蜂的入團儀式(發現瑞峰國小與學校的老師是另一個驚喜)
在團長和「育成會」成員的用心搜尋、踏勘與策劃,才有這次如此「不一樣」的場地,以及這麼有特色的入團儀式

山嵐、蟲鳴、草香和搖曳於夜色的燭光,並夾雜著寂靜中此起彼落的興奮聲
大蜂帶著蒙眼的小蜂,或牽手、或摟肩,是一種呵護,啟程了入團之路

透過觸知與感知,明白自然中的生命意義
舀一瓢水灌溉在大地,深知任重道遠
跨過接手過地球的象徵,許下肩負責任的承諾
儀式的最後,換成小蜂牽著蒙眼的大蜂,是一種信任,完成整個入圍儀式

這樣的過程對小蜂言,或許只是好玩,或許只是有趣,但相信已經深植於他們的心中
不諱言,當聽到「奶芭」告知「兵蟻」的炫蜂四大規律時,那些以往覺得難以入耳的字眼,變得不再那麼八股、那麼教條,而是字字珠璣

在這個偏遠山區的小學看到當地的小朋友,再對照到炫蜂團中養尊處優的小朋友
初想,社會還是存在著一定的階級不平等
但隨後再想,也因為有「荒野」的存在,使得這些較有可能在未來承擔社會責任的小朋友,以及他們的家長,有一個全新的學習認知機會

透過對自然,對非人類的生命認識,學習物種間的平等之道(就像荒野成員以「自然名」相稱呼),進而理解什麼是「尊重」;而有了尊重,才能夠體會珍愛地球之理

我的工作關係,以及長年的成長經驗使然,對小孩一直沒有什麼耐性
記得那天還跟「奶芭」提到當年服役間放假坐火車時,聽到小孩哭鬧聲而起身怒罵的糗事(就像那天看到幾隻小蜂在搶搖椅爭執,還互丟石頭時,瞬間有想要去訓誡的衝動)

這一兩年吧,才較認真思索如何當個父親及家長的角色,怎麼面對小孩
畢竟,講道理給大學生或研究生的方式,與小朋友是截然不同的,後者必須是要以鼓勵取代責罵
有那個小孩出生即懂事?出生即行禮如儀?

2007年11月5日 星期一

維維相機下的美濃觀察


一個小孩能夠自己打發時間,算是不容易的事情!
意味著他/她性情穩定、有想像力…
昭維從小一直有這樣的特質,不會特別巴著大人要什麼陪他玩之類的舉動。只是最近,他會施小計誘大人買些什麼東西給他,還好都是無傷大雅。

帶著一群他眼中的大朋友參觀美濃,昭維除了能很快與他們打成一片外,也能夠自行打發一個人時候的時間。而自從跟他提及R4是他的專屬相機後,拍照便成為他出外觀察自然延伸的樂趣,也讓打發時間有了意義。

拜數位相機發明之賜,操作簡易、即拍即看、機體輕巧…,小孩也能夠輕易上手使用。在他「無聊、好玩」的出發點上所拍的照,竟也有幾張佳作。


「香草藤」不經意發覺到刻正爬行的「毛毛蟲」


「矮紅仙丹」花的特寫


連人物照,也取材得很自然

福安國小川堂的「壁飾」,昭維說這是他無聊時拍的!對小孩而言,無聊就可以是一種意圖了



慣常人眼中的好照片,其實多半是「明信片式的」,可能大家都很喜歡,但看不到拍攝者的意圖。
拍照是很個人的,要論好照片與否,非論作者意圖不可。Bathard所言的「作者已死」,還得看那個作者是誰吧!作品不被看的作者,談何作者已死。

2007年11月3日 星期六

「江湖在哪裡?」江湖在土地!

很少聽什麼演講,更不用說參加什麼讀書會之類的!
自識甚高?有一點,但不是驕傲或目中無人。
提不起興致,主要,也或許是因為求學的時間很長所導致。

衝著一位想看看選擇於中年全心投入地球公民運動的「李根政老師」以及順便聽聽《江湖在哪裡?-台灣農業觀察》作者吳音寧小姐對現今台灣農業看法的念頭,特別是還有某人的鼓勵,就去吧!

坐定位置,觀察一下周遭的人士,想像置身於刻板印象中的環保人士群中,感覺有點跌破眼鏡。不禁自忖起來:「什麼樣的人會出現在這裡?因為信仰、信念、關心土地、書迷粉絲…?」至少我認為,類似我的身份者,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了。但一個知識份子出現在這樣一個團體所舉辦的讀書會場合,不正是應該理所當然的嗎?要不就是我期待過高了。

年輕一股熱情參加社會運動,畢業後得面對生活現實,似乎是很多年輕時自認為左派人的必經路程!當然,只有少數人走上政治路,但街頭的熱情終究被政治的權力給澆熄。尋常人等,找份穩定的工作,結婚生子,生活不就這樣過了!

資本主義的社會某種程度是一個容易讓人容易怠惰的社會,但今日左派社會主義的理想大蠹究竟還有多少正當性,或只是一些假左派充斥,確實令人質疑。換個角度言,今天還有沒有左派存在的機會?或是左派路線該被予以修正?抑或,捨棄政治符咒,多關心土地、農業與地球,相信改革的理想還是可以延伸下去。

如果問我關心「樂生事件」,還是多到美濃消費農產品,或當「青松」的穀東,我寧可選擇後者。年紀引發的價值改變的確立吧!最重要的是,「土地」的價值,不是嗎?年輕階段的文藝、熱血,乃至憤世嫉俗,是要到街頭。只是今日的街頭,我認為早已成了另一種「星光大道」。但也或許是我又不自禁地在父權、倚老賣老!

很少,甚至幾乎不買年紀較我輕的作家寫的書;書的類別關係趨使,以及成熟度的問題。但我贊成也鼓勵「長江的前浪該被後浪推」。學運或社運份子後,有人變成雅皮文化的鼓吹者及中介者,甚至自詡為文化研究者,我質疑沒有批判本質的文化研究;另外有人,一本初衷,將街頭的視野擴展到土地,不只是守護土地,更思索根源於土地的文化再生成與延續。


我尊敬這樣愛土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