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14日 星期五

豐富且有內涵的農村社區

從七月下旬到十月下旬
因公而有機會探訪嘉、南、高和屏等縣市的一些農村社區

這些社區多為初次造訪,但因前述機緣而得以窺視並見識到她們在人、事、物及文化上的豐富性及內涵
以往或許曾路經過,但因這些農村社區多半因遭穿越性交通,或被所謂外環道路開闢等因素的隔離,而使得她們難以為外人所知,更何況欲窺其風貌
我因機緣都還有如此之感,更何況其他人等

在鹿草鄉碧潭社區,有幸看到「探伯」的車鼓說唱,很難想像年近八旬的老翁,仿起花旦歌唱,並手舞蓮花指,同時細踩碎步搖曳著曼妙身段。套句「海角七號」電影中茂伯的口頭禪:「他是國寶!」

在九如鄉九塊社區,驚覺原客家庄但已閩南化聚落中,矗立保存著已故國寶級彩繪匠師「潘麗水」所畫之炯炯有神門神像的「三山國王廟」
還可以在陋巷中,品嘗到如珍饈般的「魯稞」(或可稱什錦勾芡的板條)

在佳冬鄉昌隆社區,村落中竟有依古法手工製作,吃起來不黏牙卻彈牙的「花生糖」。更在其中的戴氏宗祠裏,欣賞到高潘麗水一輩的彩繪匠師「陳玉峰」的彩繪畫作。

而村落中一奇特的房子,竟有幾分「高第」作品的影子。

在內門鄉溝坪社區,發覺到社區保存「宋江陣」文化經營的用心,處處可見宋江陣的語彙舖陳在村落中。此外,這個相對為偏遠農村的社區媽媽,還自組劇團四處演出,並品嚐到她們特地準備供陣頭活動時享有的「羅漢餐」。

在車城鄉興安社區,一處出現在「海角七號」電影中選角場景的活動中心,川流不息的遊客循著電影場景地圖索驥造訪拿著相機猛拍,以滿足到此一遊的驚喜感,也改變著這個原本只是來土地公廟(福安宮)刈香的社區經濟

隻字片語難以全般述說這幾趟農村社區走訪的所得,可延續很多的議題探討。先暫且這樣說:「社區的美與文化內涵一直存在著,只是我們從未細心地去發覺她!」

2008年10月17日 星期五

台灣這一波的「單車熱」

不管是因為高油價的時代來臨
不管是因為節能減碳的理由
不管是因為休閒運動的滿足
或是附庸流行
皆造就這一波台灣的「單車熱」

單車
最初始只是一種獸力工具後的新產物
從單純的交通工具衍生至今五花八門的情況
除了原本的通勤需求外
同時也出現休閒、競速、登山、特技…等型態
從生活面向推演到運動面向
從庶民使用跨到小資產階級
甚至到資產階級
而從單車選用的類型和價格
也反應消費社會的M型化

台灣這十來年的轉變
從只是單車的製造王國到今成為騎車是全民運動的狀態
單車專用道從無到休閒路線,再到城市通勤路線的全面規劃
雖還不是很令人滿意,但至少已是差強人意
只是欲以單車通勤來解決城市交通問題或達到節能減碳的目的
實有點椽木求魚
畢竟單車通勤只是選項之一
而非唯一

觀察今之單車使用者
主要以小資產階級為主
像是高科技產業員工、文化藝術工作者
不然就是管理統治階層
這個階級,休閒、運動或體能挑戰是其目的
對交通工具的選用多樣
因此通勤非其著眼的需求
端看街道上單車通勤者少於休閒運動者即可見一般

已故的法國社會學家Pierre Burdieu認為這是出自於「秀異」的因素
在今城市街道騎著單車是不一樣的
君不見一部部馳騁於街道上拉風的單車
一個個時尚裝扮的騎士
就像我也是個小資產階級的單車騎乘者

那麼
期待摩托車騎士的騎乘方式的轉變
只是試想多數摩托車騎士的工作是什麼性質
就不會也不應該期待他們的改變
畢竟從事工作的體力負荷相對重與工作環境條件較苛刻的情形下
期待他們上下班騎乘單車
實強人所難

這種思維
就像人道主義的建築學者Christopher Alexander
1980年代在墨西哥的墨西卡里推動自力造屋的經驗
他企圖透過福利措施的輔助來解決無住屋之工人階層的住宅需求
亦即由住宅需求者同時扮演住宅的營造者來蓋自己的房子
這當然是美意的設計提案
只是住宅需求者在白天辛苦工作後與假日時間從事勞動的工作
實在讓他們疲於奔命
這個計畫最後是不了了之
弔詭的是
類似這種自力造屋的計畫日後成為歐美國家的小資本階級假日的“working day”的休閒活動類型

再從自行車道的規劃層面談
好的規劃提案還要配合好的管理措施
當行人迫於車輛的威脅而只能在有限寬幅的人行道活動時
這時還得再面對自由度高的單車客衝擊
突發的狀況是層出不窮

我不想以提高公民意識的論點來當結語
我極力讚成騎乘單車
並廣設自行車道鼓勵單車通勤
但我不那麼樂觀地認為端賴單車的使用
便能解決城市交通問題、廢氣排放的問題…

2008年10月14日 星期二

「高雄捷運」的觀察

高雄捷運成了台北捷運之後的台灣第二個城市大眾捷運系統
它至今的營運狀況一直是個持續討論的話題
最不負責的是馬政府的財長談話
好像把錯推給前朝政府問題就沒了

回到真實的狀況
一個對公車使用尚未形成普及觀念的城市
如何延續到捷運系統的使用
這是個大哉問

其次是城市產業結構和人口的問題
高雄主要是以工業發展為主的城市
工業區分佈是在城市的周遭
就業的勞動人口也遍及在四周鄰近的鄉鎮
以目前的路線規劃當然難以達到被期待的使用率
而城市裏主要的產業人口又有限
因此也無法常態的滿足捷運預期的載客率
惟只有在假日期間因城市消費的需求
也才衍生週期般地曇花一現的高峰旅次
營運的期待仍然有限

換言之
如果城市結構性的問題未解決
單賴未慎思規劃,以及沒有弄清楚要解決什麼樣的城市交通問題的捷運系統
充其量只是說高雄有捷運,但什麼問題也沒觸及

大眾捷運系統的設置本意其實沒有錯
而是在於規劃的妥適性未被顧及

2008年9月30日 星期二

從「文藝復興」學到了什麼

「文藝復興」(Renaissance)這個詞的使用會固定下來,主要是它便於描述中世紀(當時的歐洲已是基督教世界)與現代開端之間的過渡期,並試圖恢復古希臘的「人性」價值。

此外,它也有某種伴隨著科學的好奇心來探求歷史的正當理由,因為當時義大利的精英已察覺出一種「文化再生」的現象正在發生,使得古希臘和羅馬的偉大文學、哲學及藝術被重新創造出來。換言之,文藝復興這個詞的價值意義,在於它指出了古代美德、技術、知識與文化的再發現及利用。

是故,15世紀時期的義大利建築家Leon Battista Alberti便進一步指出:「文藝復興是對個人才華和力量的關注。」

建築史上的文藝復興,或許只是一種對古典主義形式和風格的復興。然而,文藝復興提倡的「人文主義」旨在探討人之所以為人之道,目標在於從封建制度的「非人本性」的理念中解放出人存在之本身,恢復本來之「人本性」。
「復興」,意味的是從神性的桎梏中解放出人性,不是在於形成一種新的霸權,亦非在於瓦解價值,而是對於人倫的再歌頌,重新彰顯出人的價值。
因為有了「科學的觀念」,有了「知識的普及」,人們可以好整以暇地重新審視自己如何做為人,何以做為人的理性思考。

如果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師不師、生不生…,跟原始之偏動物性的社會有何差異,最後就是以武力相向來解決問題。
或許可以這麼說,感性是人的天性,因此可以在私領域中率性,可以「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也可以「凡事只是好玩」。但理性的注入,是協助人學習並能夠尊重他人,進而維持一種「倫理」的關係。

海角七號了沒

混沌的年代,社會總需要、也會尋求心靈宣洩的出口,《海角七號》提供了這樣的機會。拍片永遠窘困的導演,快過氣的男歌手,想找新出路的日籍女演員,一個在台灣地圖上但鮮少人知的地方,經由對於圓夢的渴望,為了證明並挑戰自己其實沒有比人差的企圖下,而交織和譜出了這部電影的敘事。

只是好事者如中研院中國文哲研究所也湊上一腳,煞有其事找來導演開會,欲予以學術化,並提出:「《海角七號》巧妙將美國好萊塢商業片、日本偶像劇、搖滾樂等當代文化元素,與台灣殖民歷史和本土意識等深刻議題結合在一起。…(此外)例如,導演以行為舉止文雅的日本歌手與公關,與台灣人大剌剌、直率的形象作對照。片尾有日本歌手與台灣歌手合唱的場景,宛如日本歌手提攜台灣歌手,都觸及到後殖民的議題。」

學術討論或批判是好事,但要顧及到「批評倫理」。就如導演當初的目的應該只是想拍一部電影,只是想提供民眾一種非好萊塢式的影視娛樂,並沒有夾雜那麼多的「殖民」和「後殖民」論述在裏頭。

如果拍部國片的電影,沾了點日治的敘事,就指稱它隱含「殖民」和「後殖民」的意識形態進行論辯,實在有指鹿為馬,甚至風馬牛不及的窘態。提個直接的問題,是否日後諸如拍此類題材的電影,只要以「殖民」和「後殖民」的論點來檢視都可成理?就像情色題材一定是觸及「挑戰父權」、「性欲解放」的課題?

空間形式文化研究曾指稱象徵資本主義的摩天大樓,是源於「陽具崇拜」的心理。若如此,相信這些研究者一定很苦惱,因為出門就看到滿街的陽具!

再如提及日治或日據,乃至日殖民,涉及到是意識形態的糾葛,意識形態方面的討論若不夠細緻,就會變得很粗暴,就如時下的「愛台論」一般,一點都不健康,甚至流為犬儒主義。就如看待日治時期的現代化,指稱其為「後殖民現代性」,說其是一種沒有主體性的表現。但這樣的討論除了被視為工業革命肇始的英國和西歐外,那個國家的現代社會形成是具有主體性?這不是掉入溯源的迷思?學術討論不是淪為套套邏輯?

歷史的討論,是必須誠實的面對這樣的過去,因為它是已發生過的事實,可以有不同觀點的解釋,但不能全盤否定她。否定,便失去批評的倫理,便失去探求歷史之真實的目的與意義。

可以說《海角七號》只是部勵志電影,只是部非瓊瑤式的愛情電影,只是一部提供當下台灣社會尋求心靈藥帖的電影,只是部淡化歷史情感的電影。依著電影的敘事,就說它觸及「殖民歷史」和「後殖民論述」,我想是這部電影無法承受之重。

寫在《海角七號》破兩億台幣票房之後!

2008年9月23日 星期二

「宜蘭厝」之後的農村應該是..

1993年開始了第一期「宜蘭厝」的計畫與活動;2000年,「宜蘭厝」進入了第二期,並宣稱是一場開啟台灣的「寧靜地景革命」。
2008年的今天,這場所謂的寧靜地景革命,除了吹起農村地貌上出現櫛比鱗次的都市人「別墅」風潮外,農人賴以為生的土地,不是休耕、廢耕,要不就是種植著永遠趕不上天災人禍變化的經濟作物。這種對於孕育、造就本地文化的農村土地,或稱水稻土地的影響,寧靜地景革命又產生了什麼影響?

專業的想法相信是始料未及,除了蓋起一幢幢與農地文化無關的別墅外,諸如農村景觀變遷中所面臨的包括「外在環境因素上」的:社會文化的衝擊、經濟的衝擊與資本市場的衝擊,以及「內在環境因素上」:農地污染化、農地過度流失與開發和水環境資源的扼殺等,這些現象完全沒有因為革命而產生任何變革,即使只是些微的改變!

休耕、廢耕便罷,當維繫農村命脈的土地、水資源,遭到非本意的它用,甚至是污染,這不是富麗農村所希望看到的願景。

不高調談農地絕對的耕作,畢竟農村景觀的變遷,已經從自然景觀轉變到產業景觀。現階段或許該以「文化景觀」角度來著眼農村的未來。
農業文化景觀所談論的不僅是當下的景觀以及風貌的課題,也是一個長時間包括族群、政治、經濟、產業或是文化型態不斷的融合與拆解的過程。這些變化反映在地景上,也就是此地的人對於「這裡」共同的生活、產業與文化經驗;也因此,農業文化景觀的形塑將能夠反映出農業生活、農業文化體系與農業環境的特徵。

農業文化景觀的內涵與特徵可概分有形、無形與暫時景觀三個部分,一是有形的景觀,包含自然、農業(田野)景觀與人造物景觀。自然景觀以森林為主,農業(田野)景觀可分成農田、果園、牧地等,人造物則可依空間的規模分為城鎮、莊園、聚落等形式。
其次是,無形的農業文化景觀,像是農村中流傳的神話、傳說、歌謠、歷史、信仰、語言等。
三是,暫時性的農業文化景觀,則屬於不定時、非固定地點的流動性景觀,同時也是重現的文化景觀,其包含了慶典、祭禮、展演、市集等日常生活可得見的農民行為。
三者並進的構成便成為景觀敘事體的模式,也就是「景觀敘事」──說故事的景觀。

鄰近的國家,觀察像是同樣以農立國的日本,便刻正在進行類似這樣的「文化革命」。為了保存延續農地的生存與文化的命脈,農地的水稻普遍耕作,不在於產量的著眼,而是回復其原本做為農村的景觀。因為有了農地,就能夠維繫農夫的工作權,便能夠繼續運行著農業文化的開展。換言之,保留維持了農村該有的主體與土地倫理,將能夠產生生態上的平衡。

試問,綠油油或結實累累的稻田、提供灌溉的潺潺流水,以及傳統的農舍,不就是一幅最令人感動的農村景觀。它不是粗暴的規劃,或一場所謂的革命掀起能做到的。

當種水稻可減少溫室氣體外,還可降低對河流域水生物潛在威脅的氮污染,並可抵消二氧化碳的排放時,還有什麼比種水稻方式更好的永續方案!

種菜也是一種「藝術」?!

報載2008台北雙年展,某藝術家以種菜的行動藝術型態展出。
其道:「在混凝土地上種菜可以減緩的能源耗費,還可以吃,…」

順著這個藝術家的邏輯:
藝術家可化身為農夫,那麼農夫是否可以成為藝術家?
農夫耕作與田地間,論其相仿於藝術家並不為過,只是他們通常沒有什麼發話權,只懂得如何與土地對話;
他們總是埋首於土地,只問收成好不好,不特別談什麼藝術。
但種菜當然可以是一種藝術,只是由藝術家冠冕堂皇的提出就有點矯情了。

藝術創作怎麼跟農耕技術比拼起來了!
不否認,兩者皆有其各自的深度;
但在美術館處種菜,豈不褻瀆了藝術聖地?
在美術館處種菜,豈不貶低藝術家的身份,而褻瀆了農夫的身份?
在美術展中種菜,說是藝術創作,說旨在提醒面對地球暖化的課題,這搞種菜的藝術家就真的是在譁眾取寵了!
看來,多元價值的結果就是沒有價值。

當然,藝術家說種菜是藝術就是藝術;
只是如果農夫說種菜是藝術,就不曉得藝術家能否接受。
藝術家是否把藝術工作做好,而農夫把田裡的工作做好,大家秉持自己的價值,紛亂或許就會少一點吧!


2008年5月30日 星期五

「反身性」之鏡

價值不會變,也可能會變。
換言之,很多時候它被認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但這些都是真的是嗎?從未期待,以及太多先入為主的參與,只是使得那個「真的是」被無端以一件面紗所遮蔽。然而,當變與不變的價值成為「真理」時,那個價值是不會變,甚至應該被彰顯與維護。

任何形式的觀點與立場不免皆易被認為一種本位主義的呈現,但是當被認為的本位主義是較符合公共的集體價值時,它該被稱為是本位主義嗎?

或許,文字的表述是否為真已不重要,因為它已經成了一面照見所有人的「反身性」(reflectivity)之鏡。

2008年5月19日 星期一

走山

走入山林,每每總能夠那麼地體會出達爾文(Charles Robert Darwin)當年搭乘小獵犬號(H.M.S. Beagle)航行於島嶼間探索物種的心情。不似達爾文搞物種研究的企圖與精神,純粹是一種「走山」的心情。

海與山,前者是孕育生命起源的所在,後者則是提供生命繁衍的來源。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一位友人更在每回走山後表達出對山的敬意,他更主要的目的應是對生命的敬意。
走山的目的只是山,對走山者言,所有的山或許有其傳說、神話上之文化不同而有不同的稱謂,但彼此間所蘊含的意義皆是同等的。

如果「轉山」,尋求的是曾自詡的承諾,一種意味著挑戰自我的對個人生命的謳歌;那麼「走山」,則是對個人外之微小事物的禮讚,如何內掩掉自我。

尤其山嵐乍現裊繞之際,山林宛如被罩上一件面紗,欲化為一縷輕烟之感猶然而生,只是生命中似乎不免有不能承受之輕。

偶走入山林,暫時褪洗去俗世的塵埃,倒也是一帖不錯的解毒劑!

2008年5月5日 星期一

有意義的價值

小說寫得很長的William Faulkner曾說:「短篇小說是失敗的詩,而長篇小說只是迷了路的短篇而已。」這段謙遜自嘲的話,意味的是「長度其實有意義的」,至少是不得已的,就是有這麼多話、這麼多不平的事得講出來。 換言之,前提是「有意義的」。

但萬一言不及意呢?這種情形較不會發生在面對面的溝通,即使出現,有風度者,微笑以答,讓不及意的話放空地左耳進右耳出;直率者,就別委屈自己地拂袖而去吧!至於網際網路裏,私人部落格可以直接刪除,或乾脆只容同好者的對話;公共領域,要不再費盡唇舌的回應(只是萬一以為對方可以對話而不是,其實蠻糗的),要不就任憑其來製造垃圾吧,誰叫這是公開網站。

某種程度言,網路或其它公共領域的訊息無意義者居多(當然我們自己也可能會變成他者的無意義)。本來,這種狀況可提供更多、更公平的對話機會與平台(目的論),結果往往可能伴隨出現的是莫名、無意義的衝突和爭端。


近期一次參與設計系所的畢業班評圖,南部的學校在台北的評圖展覽,撇開學生表達問題價值與設計的能力,非常不諱言說台北的評審者只是憑藉台北觀點看台灣。就如一大組以南台灣的基地或環境為對象,試圖挖掘農村、地方空間的課題的探討。做農村課題的,雖很真實,但被以習癖般的建築設計予以評價,無法有對話,而只是挑學生的圖沒有畫好。美濃,喔,那個可以吃道地板條的地方!另一組探討都會邊陲環境的,基地雖是問題的來源,但策略地呈現議題、方法面向(我的看法),而使得那些一般習癖的評審者引發可討論的氛圍。

在此,抽象的議題被視為是高雅,真實的農村場域被視為是等待開發的蠻荒。近日一則專題報導指出,東南亞以稻米輸出為主的國家,準備組織成立類似OPEC的機構,制定稻米的國際價格。將農村當成帶有貶抑的local時,只是昧於面對或尚未清楚高價糧食的社會未來。當那麼一天出現時,得將農村視為大寫的“LOCAL”了。是否應體認到,人為環境探討的價值,也正因為是人為的,本來就會有價值的轉變,而不會有亙古不變的價值。年輕學子本來需以一種「宣言式」的態度面對所謂的畢業設計,即使是粗糙的、不成熟的,但這不就是青年的價值,不就正是還未遭資本主義洗禮的設計理想價值嗎?


參與評圖的前一刻,與邀訪我的一位在台北搞文化抗爭的前衛藝術家交換有關台灣文化創意產業的觀點,言談中不得不敬佩他所表現出之藝術家少有的關懷文化、社會的特質。期間,他提到從1997年來參與華山藝術運動的過程,雖無可歌可泣,但也血淚斑斑。

民主開放,照理有更多公共參與的機會,但大鳴大放者被當成只是情緒宣洩,或是所謂的名嘴式公共參與的牽引,再多的公民參與也是枉然。當道德、人倫已界定出的公理或真理的價值,怎麼還會有兩套標準的東西。可以視而不見的不遵守,但總不能無的放矢,還理直氣壯的自己辯護起來吧(當然,這種勸戒對沒有真理概念的人是無意義的,就像跟唯利是圖的商人談公平正義一樣)。台灣的官僚社會就是如此,悲哀的是搞文化的部門也無法倖免。討論文化可以有價值,可以改造,甚至要全然的產業化,或是縉紳化,但文化的基本社會價值不能變,也不可以變。

看他熱血沸騰的述說著,委婉地補上個說法,對一個已是癌症末期的病患或是植物人的台灣社會,再好的藥劑不要說能夠改善病情,連皮下注射的快感也減輕不了它的症狀。不禁感嘆,今日所謂的藝術家,不見得皆為「紅頂」,但起碼一定是「錦衣玉食」。而如果是前述那樣的藝術家,中肯的說有使命感,甚至可以為藝術而犧牲;反之,可能被戲稱不會創作的搞運動藝術家(這位藝術家一年至少辦三次個展)。


或許有更好的一種說法:「找尋另一種東西(可能的出路),既不是接受政府,也不是訴求搞革命,更非採恐怖主義,但並非一種簡單、平淡、無聊的自由主義,而是在尊重所有人的崇高行動之名下,重新尋找詩意(轉引自唐諾(2008),〈那個歌很長的人-美國創作歌手唐.麥克林〉《中國時報》2008年5月4日人間副刊版)。」

2008年4月22日 星期二

從屏東走到台東──「浸水營古道」之旅

去年的下半年吧,開始有了登山的計劃。
先是花錢參加登山講習課,但過程及內容總就是覺得「不合」。
技巧、裝備的強調當然很重要,只是我不想只為攻山頭,不想拿百岳勳章,不想拿登山教練執照,不想一趟下來只發現「喔,我已爬過了某座山!」
更重要的是,有些事剛好複雜就好,不要麻煩過頭反而掃了興。
另外,我的看法是,不要三天以上的行程。畢竟在山上待越久,對自然生態的衝擊就越大。
山是可以爬,但公約的「態度」與「價值」要有。
(p.s.這年頭凡事還要提到「公約」之類,意味這個社會的道德是薄弱的、病態的)

因緣際會,在荒野聽了一場「玉山鬼督郵」有關「台灣古道」的經驗分享,就因為他的一段演講中帶到古道中的野薑花,而放了一首劉藍溪唱的〈野薑花〉。這是其次,而是他的古道之旅,不只談「自然生態」,也著重「人文」、「歷史」及「文化」,讓我覺得就是很「合」,給了我強烈的登山動機和興趣。
不這樣盤算不行,因為是「我」要爬山。

「浸水營古道」,台灣的第一條有政府以來所設的官道。由於是南部連結早期後山的交通連繫要道,日治時期更於沿路的清之原營盤地設置「駐在所」、「神社」和「木炭窯」等統治管理的設施,當然目前皆僅剩「遺址」。而原近三米寬的官道,今也僅為登山健行的小徑。
「浸水營古道」,故名思義是條浸在水裏的古道。浸在水裏是誇張了的說詞,但因地理環境因素而造就其高濕度,於登山口處見識到「霧雨」,即可見一般。而也因如此,台灣約六百多種的蕨類物種,此處佔了近三分之二。很難想像這一中低海拔的古道,生態物種是如此豐富。就像沿途還巧遇「藍腹鷴」,真可說是充滿意外的驚喜之旅。

按「玉山鬼督郵」的觀點,不同的古道因其海拔差異而有較佳的尋禮時節。四月天來「浸水營古道」,可看到一些台灣特有植物。果不其然,「水晶蘭」、「巨葉花遠志」、「玉山鬼督郵」、「華八仙」、「月桃」、「西施花」、「堇菜」、「野牡丹」、「桫欏」、「卷柏」…等。像「巨葉花遠志」,是幾乎盤古開天就有的植物,不仔細觀察,簡直與一般的花草無異。自然生態的豐富性一直都在,差別在於可曾停駐腳步細心察覺她。

我在旁猛聽、猛拍,心裏還嘀咕忘了帶筆記本、圖鑑,同時暗幹以前生物課的老師到底在上什麼。

不過隨即回神,記那麼多名字應該不是野外探訪自然生態的重點,而是看它們的美。像拍暗處的水晶蘭時,由於使用閃光燈測光過程中花體會產生螢光變化,對照於陽光照射下的晶瑩剔透,是迴異不同的觀賞感。如果是來比對花草認名字,那麼在家背圖鑑就好。體會她的體態,理解其與環境的關係,才是實地自然觀察的重點,才能夠豐富登山之旅的內容。

坦言講,看似大同小異的花草,竟存在物種的豐富性與奧妙,這不是行軍般的登山,或是騎單車呼嘯馳騁過的方式可察覺到的。但得強調的是,領隊是關鍵。

像「玉山鬼督郵」便說,在林道騎單車勉強還可以接受,在古道實在難以接受。要操體能、搞泥濘,一定得來古道嗎?非得一定要人到車到嗎?瞧一行騎單車的傢伙時說著。心想也對,如將騎車當成拼體能、拿徽章,那麼不如在健身房騎,加個虛擬實境,還可切換狀態。

中肯一點說,選擇在古道騎車已經違背當下騎單車的宗旨與價值,如果有一種單車人文價值的話有些事可以有個人多樣價值的彰顯,但有些事的價值就只有一個。其實都清楚著,對多數層次低,或沒有層次的人,談價值就像是對牛談琴。一如檢查哨標明單車勿入,但早點來還沒有警察值勤,就給它騎進去。甚至在登山口還設了路障,只是它是防君子,沒法防小人。君不見一台台價值不蜚的單車,騎它的人相信在一般的見解上文化水平不低,但反應出來的行為舉止卻只能稱為喜好山林的偽君子,不見得比無知、無恥之徒高明到那裡去。在表現自我的同時,實則只是一個私欲者。

「玉山鬼督郵」的反應倒是令我寡目相看,本以為他的個性會當面幹這些傢伙,但他僅在原定休息處與他們相遇時說:「這裡已經有人佔了,我們再找下一個落腳處。」是啊,跟這樣的人吃飯會不好消化的!
好一個道不謀不相為和,有些事冷眼觀看就好了,否則會被煩死,不值得。

在文化遺產的時下分類中,台灣的古道似乎僅有「八通關古道」被列為古蹟(玉山國家公園內),且為一級古蹟。其次為淡蘭古道之「草嶺段」因有「虎」字碑及「雄鎮蠻煙」摩碣等歷史遺物,而被劃為古蹟保存區和三級古蹟的指定。其它的古道僅被視為「國家步道」,或因位處自然生態地區而稱為「自然步道」。

個人並非認為所有的古道都應被列為古蹟,但將它們視為重要的歷史文化遺產應無可厚非。在我的觀點中,這些原為早期原住民遷徙的路徑,後清政府為平番設立了官道與營盤,再到之後日人為化番而於原營盤改設駐在所,不論是為經濟流通或政治目的,皆刻劃出台灣這四百年來土地開發的歷史縮影。它們或許不如具體且精美的古蹟,但其文化資產的人文歷史深度是不容小覦的。只是在現行文化觀光親經濟的思考下,這些不易維護且人煙難至的古道,難以受到重視,甚至是個三不管的模糊地區。而也因為如此,看似因觀光化低而破壞少,實則因忽視而任人蹧踏。在古道任意騎單車,便是一嚴重之例(類似遭摧殘者,還有「能高古道」,還有人以「聖路」之名稱呼它,我看遲早成為「剩路」)。

我不諱言直說,台灣的文化資產界應沒幾個研究者親身走過古道,充其量只在地圖檔案看過,或頂多踏勘時走一小段。在聲稱與國際文化遺產保存接軌時,台灣文化資產的特殊性與差異性,是否該另予價值層次上的界定,是個值得重視與深入省思的課題。

ps. 鈺婷小姐為了這篇「不予回應」的文章,還花時間提筆來信「交換意見」!在此建議鈺婷小姐,慎選投書單位才是上策。我的文章只是個人觀感,讀者愛不愛看不是我關心的事!

2008年4月17日 星期四

經濟發展下的環境苦果

「台灣環境諸問題的如此惡化,是(台灣)經濟發展模型下必須付出的隱藏代價,是一個社會與歷史的苦果!」
記得這是約18年前碩士論文中結論裏的一段文字,受益於一位口試委員的觀點。
這樣一段文字,用於對照當下台灣的環境,仍十分貼切。
20年,我已從接收批判理論的血氣方剛的青年,邁入到家庭運作的中年;從憤世嫉俗,看什麼事都不爽的無慮學生,進入到終日忙於為五斗米折腰的上班族。然而,台灣環境依然如此。

這也不打緊,看著一個個政客的來來去去,台灣的命運就這麼被他們玩完了。可惜,台灣社會原本有機會在這幾年思索自己的主體性的同時,仍擺脫不了拼經濟的迷思。
拼經濟,是件好事,甚至是件該鼓勵的事,民以食為天嘛;基本生活過不下去,還談什麼!
但今天談拼經濟若還擺脫不了「親成長」的思維或方式,那麼意味著台灣社會這20年下來還是沒有進步,悲哀的台灣環境。
“man of the year”一片中有句妙語:「政客應該就像尿布一樣,用過即丟。」問題是,穿到得疹子,甚至得爛瘡,豈不來不及了。
有人論道「市民社會」、「公民社會」,但在拼經濟的大蠹遮掩、蒙蔽下,實難以令人樂觀。在二次政黨輪替後,依然悲觀,讓人看不到願景。

我今之處境,已習慣過一天算一天!不太為五斗米折腰的人或許仍可繼續不滿、不爽,繼續只為自己活著,我佩服也讚許他們,但我和多數人一樣有下一代要撫養,有十字架要背,有很多現實要面對,沒法說擺脫就擺脫。

價值不同吧!
沒有壓力的人的價值可以維持在青年批判的時期,一因是他們有條件,二因是不敢面對現實;而有價值轉變的人,一因是成長且心智成熟了,二因是疲憊了。年輕時,以為社會可以也應該被改造;年長後,當發現什麼也沒有、也難以改變時,再強烈的信念也煙消雲散了。我經歷了約15年,不曉得旁人可以撐幾年。
準確的說法是,雖已意興闌珊,但行動取向更實質了。
愛地球不是只有一種方式,只要是愛就好。且愛應該少說,而是要多做。

沒有人希望嘗社會或環境的苦果,但不幸碰到了,生活還是得過,生活還是得運作下去,不是嗎?人有時阿Q點、眉角少一點(但不要駝鳥),可能日子比較好過吧!

苦果,大家都嘗得到的苦果!

2008年4月8日 星期二

春遊鹿港

孩子的課本提到鹿港,但相信只是隔靴搔癢,無法讓他真正領略地方文化的特色。要了解地方,當然要深入地方,才能夠對地方有更實質、深刻的認識。上回到鹿港,已忘了何時,只記得是陰雨之日。也因為要引導小朋友,行前還稍做一些功課。

假日的鹿港,人潮是可預期的,但感覺來得比往常得多,或許是為「陸客」擴大登台觀光有關吧!只是當喊「準備好了」之時,似乎還有很大的準備空間待改善。

穿過庭院深深的、層級有序的丁家古厝,明暗交錯間來到塞滿車的中山路-舊稱的「不見天街」。不待久留,隨即鑽進「金盛巷」-「九曲巷」。
「九曲巷」、「十宜樓」,對照著課文的內容行經穿梭而過。
實地的探討,相信較能勾起小朋友學習的興趣。這趟行程,還算計著鹿港的小吃如何對比台南的小吃。「麵線糊」、「魷魚肉羹」,外帶一盒「麻糬」,好吃之外,價格低廉到難以致信。不是在喊「輸入性通膨」嗎?望著滿街的遊客、食客,我狐疑著。還是較喜台南的口味,倒不是緣於故鄉,而是鹿港味總脫不了個「黏稠」,食材的鮮味被易主了。

行至「瑤林街」、「埔頭街」,所謂的鹿港的古市街。不論其修復後的古味已盡失,有人憑弔總比任其隨意拓寬的好。只是,幾年的觀光運作,離文化觀光的層次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文化經濟景象是門庭若市,文化創意商品卻是門可羅雀。最令人搖頭的是,販售傳統的「古玩意兒」,幾乎全是made in china,雖然MIT已罕見,但期盼來的陸客,結果帶回祖國的是滿袋的大陸貨,豈非情何以堪。這也無怪乎,陸客上了阿里山後,消遣說那有黃山好;遊了日月潭後,虧說那比得起西湖美。倒不是阿里山、日月潭比別人差,它們的獨特性是無庸置疑的,而是內涵沒有被彰顯出來。
試想來自第三世界國家的觀光客,結果在已開發國家看到的是開發中國家水平的景象,同樣是情何以堪。
其實不見得得充斥商品,像有位巧手有創意的「吸管編織達人」,以及一位製作蠟模型的年輕小伙子,現場展示著拿手絕活,創意的表現不就是一種文化創意產業!
重回到昔日的不見天街,再吃完看似名不見經傳但卻頗獲老饕稱許的豆花之後,前去老闆推薦一手工扇的商家。果然名不虛傳,看老闆一付自豪的德性,這通常是有兩把刷子的匠師才有的。他說:「等擴大開放觀光後,傘價將三級跳。」商人的錢嗅味一般是超準的。可能沒有出價損及他,老闆還展現不輕易拿出來的打陀螺絕活,拋擲定著式,實在了得!

來到最後的終點-「龍山寺」,的確是令人驚豔(幾次來訪時皆碰到修復中)。精緻華麗的木構造傳統構築語彙,不俗豔地訴說著其昔日的建築風華。在瞬間,東方的傳統與西方的古典於腦海中交錯般的融合。

回程順道訪嘉義林家砂鍋魚頭,一到店門口,驚呼道:「天啊,這是什麼情形,怎麼排起隊來,又不是等配給!」或許暫時可以這麼說,地方傳統空間,加上特色小吃,是發展地方文化觀光,以及開展地方文化產業的方程式。當然,若能將設計適度的滲入,相信地方的傳統也能夠成為全球的經典!

2008年1月31日 星期四

悲喜人生

這近半年,參加了四次的婚禮,三次的喪禮。
今天參加的是喪禮,一位學弟的告別式。

喜事者,有同事、學生和鄰居子弟。
結婚是愛情進一步的形式
雖為形式,但也意味的是責任之開始,畢竟再來就比較難以個人的角度面對社會價值。當然這只是一般祝福式的觀點,過程中所可能充滿的未知變數,待兩人共同去面對或克服。不過,也可以選擇不面對或克服,因為終究是建立在一種社會約定的關係,每個人皆可以隨時終止它。
但無論如何,還是分享他們的喜悅!

悲事者,有友人的長輩,最不捨的是一位伙伴,一位是學弟。後兩者,年紀皆與我相仿。伙伴是突發,發病後隨即昏迷,連後事都來不及交待。學弟是任學校系主管時積勞成疾,剩下一年多的時間,皆在病床度過。
對往生者,只能以心中祝禱的方式送他一程,只能是一種異次元的時空交會。
看著學弟的遺像,浮現一些過往影像。
我算他聘任進去系上兼任教職。
記得剛去時,他逢人就說:「我這學長念大學時就很悍,印象最深刻是新鮮人時期就見識到大二的他跟系主任對幹。」我在一旁只能補充道:「年少輕狂,過去的事了!」也不曉得這檔子事為何他記得那麼清楚。
只是無奈,老天爺怎麼總是妒英才。英才又如何,還不是就走了。
人算總不如天算,這句俗諺對照這些既發生的事實,說得還頗貼切。
又像是「人在做,天在看」,雖不盡得宜,但放在他們的身上,或許可說是離開現實塵世的一種解脫吧!
對照他人呢?應該是「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無論如何,還是獻上對他們的懷思。

縱使有那麼多的不願,但人生本就充滿著悲喜。
只是悲,不見得是悲;喜,不見得是喜。

悲喜人生

2008年1月8日 星期二

教學之道

前幾天,接到一通電話,一接起,那頭傳來「終於找到你」的驚呼聲!
還在覺得莫名其妙之時,對方說道:「老師,我是某某人,是你以前的學生,雖然未實際受教於你,但感謝你當年在畢業臨門時仗義的協助。我後來去某國立科大念二技,再到某國立大學攻讀碩士,現於某技術學院兼課。」

聽他連珠炮般說了一長串,我問他:「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答道:「1995年。」
我委婉的回應:「我真的幫過你嗎?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如果真的有,也是盡我的能力、做我該做的事而已。」同時那頭的他,還是猛說道謝。

他再接續說:「我輾轉與幾個碩士班的學弟聊天時,聞及他們說是你以前的學生,我說我也是,發現世界怎麼那麼小,就跟他們要你的電話與你聯絡。」
話到一個段落,便與他約定一個時間碰面再相認。

接到這通電話,喜悅是有的,畢竟都已那麼久了,還有學生記得我,而且特別是這種意外的驚喜(或許這是當老師唯一的收穫與成就吧),適時給予教學有點倦怠的我打了劑強心針。

相較於以前的學生,現在的學生不是能力差,但多半在起碼的為人之道上是蕩然無存的。而且,什麼是該在意的事也分辨不清楚;更麻煩的是,連價值的判斷能力都已消失。

我承認,每個世代皆有其個別看待世事的觀點與價值,但我更認為有些為人行事之舉與世代差異無關(我也須承認我這一輩同世代者,不像樣之人也不少)。上課遲到稀鬆平常;告知什麼時候點名還是不來;不交作業會扣分仍然不交。講難聽點,連「裝一下」的道德的也沒有。

不教了嗎?隨便教嗎?都不是,教還是得認真教,但既然無法普渡眾生,那麼就只渡有緣人;不要太當為職志,當做是一種樂趣也沒什麼不好!


很抱歉,還是記不起來那個來電學生的名字,即便他在電話中告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