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15日 星期二

遙遙無期的災後重建計畫

此時此刻出現在部落,心情真是百感交集
幾天前面貌還是那麼樣的美麗,而今幾乎已不見往日光景
雖說早有「先覺」(陳玉峰,2002《土石亂流》,台北:前衛)於2002年便著書提出警訊
只是猶言在耳

在釐清未來重建計畫的意見交換過程中
訝於時下熱門的生態觀光旅遊的營運方式難以使部落有可持續的考量便罷
憂心的是短視近利
這方面若無部落社會意識的凝聚因素
將使得重建再淪為工程發包的作業或當年蘭嶼國宅事件的翻版

每每看到或聽到官僚們一副憂國憂民的德性或說詞
抑或自認為憑藉位階而表達一些自以為是的看法時只有遺憾與痛心,甚至是悲哀
最可怕及悲哀的是年輕政務官
這些所謂的青年才俊因為其心態未成熟到能理解擁有權力的義務和責任
而當這些本該有超乎一般之使命感及創意者是如此
又如何令吾等卑微小民對於災後的重建計劃能夠有所期待

對原住民部落的重建計劃而言,不是投入預算執行工程或是杯水車薪的經援補助
而是重建前及過程中社區組織的修補與重整
以及部落及族群主體文化的價值如何有機會的再開展與延續
即使它需要等待和確立,即使是條漫漫長路

然而,當見此次這般災後的教訓仍只是劃地自限
仍任憑政客從個人地方利益操作謀取時
早已被呼籲要制定執行且不能再拖的「國土保育政策」
就像重建計劃一樣是遙遙無期,一樣難以令人期待

2009年9月13日 星期日

88災後的不滿症候群

雖說台灣社會已走到21世紀
但很多現象與行徑跟原始社會無異
天災人禍便罷
俗人事物便罷

雖說這就是現實的活生生社會
但不舒服的是
這個年代
居然還能夠看得到政治和尚或土豪劣紳在神明前大放厥辭
更誇張的是
還有媒體煞有其事地請他們開示

不要太過分
香油錢收得多
是因褻瀆祂才有的
不是受神明之眷顧來的

不要太過分
收視率飆得高
是因沒倫理才有的
不是受大眾之青睞來的

有什麼好不滿的
不是不滿
手無縛雞之力的一介讀書人
何來不滿
不就卑微地求一個穩定的生活

是故
只能無病呻吟地寫點東西解解鬱
只能無奈地接受民主社會總是由少數笨蛋統治的這個事實

2009年3月12日 星期四

發現月照農園

農作物,應該有其何以為該物的風味;農地的耕作,可以有多層次的景觀面貌;沒有經由土地孕育的農作物,無法具有成為農作物的生命力;原生作物難以有定論,但藉由雜交授粉的農作物,歷經了環境條件的試煉,說明她是最適合生長於那樣的環境。
這是與友人初認識談話時聽到的真誠見解。聽似曾耳聞過,惟這種源於農人職責而應該發生的結果,對多數的消費者已幾近是種奢求的渴望,而這種咀嚼的味覺意識,也早已快被市場中普遍無汁無味的商品而影響退化到消逝無蹤。

什麼樣的作物,該要有什麼風味,或許已為多數農人所淡忘,但卻是阿發的堅持。五年級念歷史的他,是因緣際會,亦是農家子弟血液中基因的召喚,返鄉務農只為傳統農村耕種信念的延續。學歷予他的不是外在光環,而是抵抗混沌社會變動,返回生成農業傳統的辯證動力來源。因為有了歷史的洗禮,才能夠反省過去,立足現在,而開展未來,當下台灣的農業發展不也正該如此。
當有機栽植蔚為一種風潮,甚至成為如宗教信仰的鼓吹時,對友人而言,有機栽植單純就是怎麼熟知、對待和善用土地,並讓該適合什麼樣環境因素生長的農作物,生長在那樣的土地。

田寮,雖幾為惡地形,但地表下的特殊土壤成份,使得田寮栽植的農作物窘異於其它地區作物的風味。或許獨天獨厚的土壤是成就農作物收成的基礎,但關鍵的是過程中的發心照護。貫注信念,以及農作物生長節奏的掌握,每一種、每一株、每一顆作物,都是友人累積經驗與創新鑽研的心血結晶。使得月照農園的作物,不僅看得賞心,吃得也更安心。

將產品的風味比美於CHANEL No.5,沒什麼不可以;賦予產品故事性,可能延伸豐富了其想像。但原味與真實的自然內容,或許才是產品更應該彰顯出的。在創意幾近過頭的年代,忠於原味的堅持,毋寧才是生產的意義,才是消費的價值。在月照農園,發現了這樣的意義,也感受了這樣的價值。

2009年3月10日 星期二

五年級生的土地倫理

時下沸沸揚揚的新聞、醜聞
幾個五年級生從權力的頂端盪到幾為階下囚

台灣社會的五年級生泛稱「學運時代」
在二十年前初經歷社會的遽變
事後
有人持續標舉這樣的身份做政治夢
有人則視權力如敝屣
將投身運動的熱誠獻身於土地的關懷
有人則根本不知那個時候發生什麼事
正謂可這樣做人
當然也可以那麼樣的做人

前述享過權力者就不表了
其自有公論
將青春熱血化為對最真實的土地耕耘
褪下社會光環而擁抱土地者
思索的是如何實實在在地生活
而非另搞玄秘的宗教信仰

俯身於土地
彎著腰
腳踩於泥濘的田間
雙手翻攪撥弄泥土
才知何為土地倫理與謙卑於大地
也或許才能稍體會梵谷(Vicent Van Gogh) 那幅《農民鞋》
以及讓-弗朗索瓦.米勒(Jean-François Millet)的畫作《拾穗》要傳達的
特別是梵谷的《農民鞋》

馬丁.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在〈藝術作品的起源〉(The Origin of the Work of Art)一文中曾論及梵谷的《農民鞋》而有這樣的詮釋:
鞋子凹陷之深暗內部,標記著繁重勞動的步履之疲乏...皮革殘留著土地之粘稠和潮濕
鞋底下,田野的孤獨小徑,消逝於黑夜裡...
皮鞋屬於土地,屬於農民世界

這雙鞋子正吐露出勞動的辛苦,飽經風吹日曬又雨打鞋子上還沾著大地的濕氣
鞋子後跟搖晃著黃昏的寂寞,傳來大地沈默的呼聲
曾經長年的單調的走在田間阡陌上,收穫之後大地露出一片平靜,正抗拒著冬日即將來臨的凜冽寒凍
透過這一雙鞋子,可看出農家那份刻苦耐勞的生活,也流露了他一生遭受的心酸與一點安慰

這雙鞋子裡顫動著土地沉靜的呼喚,顫動著成熟榖物安寧的贈禮,顫動著榖物在冬天荒蕪的休耕田上謎般的自我拒絕

海德格寫得深刻
只是他有否真正下過田
穿過農民鞋
就不得而知了

揮灑著如雨般的汗水
望著多層次的農作景觀
與其中飛舞的蟲蝶
生活步調顯然不須如行駛於快車道般
緊繃焦慮與充滿著壓力
平心俯身浸淫於土地之中
也許因姿態不良而腰酸背痛
也許因氣調不順而累喘噓噓
大地的脈動或許還感受不深刻
但平靜的滿足卻似乎不言而喻